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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工作的關(guān)系我多次去過駱馬湖的張宅島,張宅島,顧名思義,張姓人宅子后來成為島,過去是張姓人居多的村落,她在駱馬湖的西北部,1958年圍湖修水庫,原張宅(島)上的居民移民般到保安、來龍,皂河等鄉(xiāng)鎮(zhèn)居住了,據(jù)島上漁民介紹,20多年前,張宅島的面積在10畝以上,經(jīng)過歲月洗禮、波浪沖刷以及打沙船采沙,張宅島變得越來越小,后來小島的面積只有兩畝多了。但駱馬湖周邊的漁民看中了這塊小島,把它看作不沉的航空母艦,他們把漁民生活船一字停在小島的南邊向陽處,捕魚后在這里生活休息,如果遇到大風雨的天氣,張宅島就是他們的救命島,他們在岸上都有自己的房子,但是習慣了平靜的島上生活,這里遠離了岸上的喧囂,捕魚方便,無憂無慮,天高水闊,空氣新鮮。不身臨其境你就無法理解他們島上的快樂生活。
我第一次來張宅島上多少年前是一個夏秋交接的季節(jié),高大的蘆葦叢覆蓋著小島的大半部分,幾顆柳樹長在島中心,幾個兩檐著地的小木屋,是漁民收藏漁網(wǎng)的地方,一個破木船橫在水邊。最吸引我的是一群鸕鶿在水邊閑立,島風吹動它們灰青色的羽毛,羽毛煥發(fā)出青綠色的光,偶爾一只會張開又長又尖帶勾的利嘴,發(fā)出嘶啞的叫聲,銳利而兇狠的眼睛,初看倒有幾分害怕,其實靠近,它們卻往后退。一只老鸕鶿正安靜地在人做的窩里孵蛋,還有幾個剛破殼不久的小鸕鶿,身上的稀疏的黑羽毛蓋不住身上紅紅的皮膚,它們好奇的望著這個島上的世界,也望著圍觀外來客,張宅島是鸕鶿的出產(chǎn)誕生地。
鸕鶿又稱“魚鷹”“烏鬼”“水老鴉”“老鷹”“老鴉”體長可達100厘米,嘴呈錐狀,硬且長,適于啄魚;下喉有小囊,趾扁,后趾較長,具全蹼,羽毛有金屬光澤,呈黑色。鸕鶿善于游泳,是鳥類中優(yōu)秀的潛水明星,能夠?qū)⒛X袋扎在水里追蹤獵物,但捕到獵物后一定要浮出水面吞咽,因此常被漁民馴養(yǎng)用于捕魚。杜甫曾寫過這樣的詩句:“家家養(yǎng)烏鬼,頓頓食黃魚”,詩中說的烏鬼就是鸕鶿。
過去我在湖中值班,??吹今橊R湖上一個精美的活動的畫面在大湖上展開,在一個秋水宜人、風平浪靜,陽光明媚的時節(jié),一群驅(qū)趕鸕鶿群捕魚的船隊,形成一個大扇面向前推進,小船前面,一大陣鸕鶿,象烏云一樣在水面上上下下,不時把魚兒送上水面。他們一般是十來條兩頭尖尖的小船隊,小船只容下一人,長有一丈多,這些漁民一般都長得精廋,但劃船速度驚人,小船如箭在水上穿梭,10來個人一起合作,他們駕著自己的小船,在碧波之上,有的鸕鶿累了九站在船的橫桿上,一排排,隨著水波而不時的擺起翅膀來平衡而不掉下去,他們多選擇湖水清澈的地方,靠近水中淺灘,漁民發(fā)出帶著抖動的奇怪的長音,并用竹竿把偷懶的鸕鶿趕下水去捕魚,鸕鶿紛紛潛入水底,在水面上能看到水中的鸕鶿深著脖子快速游動,追逐著魚群,一會鸕鶿往往能把幾斤重的魚兒拉上水面,如果是幾十斤的大魚,鸕鶿會合力把大魚拽上水面,在漁民的幫助下,把大魚放進船艙。因為鸕鶿的脖子都被套上一個適中的環(huán),大魚鸕鶿吃不下,卡在嘴里,鸕鶿的腳上栓上繩子,漁民用鉤子把鸕鶿拉到船跟,將魚兒取出放在船艙中,為鼓勵鸕鶿,漁民會把一條小魚送入鸕鶿的嘴中,鸕鶿還未吃飽,繼續(xù)干活,為主人效勞。
累了放鷹人會把船靠近小島、淺灘、或岸邊,他們先把鸕鶿集中在小船的橫桿上休息,他們也躺在自己的小船上睡覺,上邊用雨布蓋上下雨也不怕,一天活動結(jié)束后,各家的魚鷹會游到自己主人的船上。
我想起多年前看過宿遷詩人劉家魁寫的《鸕鶿》一首詩:
《鸕鶿》
劉家魁
好心的主人
在我的脖子上
套上一個
不大不小的鐵環(huán)
好心的主人
怕魚太大了
會把我噎死
可是,我總是
太貪婪
總是不愿意
讓好心的主人
把到嘴的大一點魚兒
再拔出去
好心的主人
從來沒有虧待我,
每當從我的嘴中
逮上一條大魚,
就及時地塞進來
一條餓不死我的小魚兒”
劉詩人以階級觀點思考,認為是主人剝削了鸕鶿,我了解知道,在漁網(wǎng)不斷先進的今天,用鸕鶿捕魚,費用很大,每年只有陰歷十月份到臘月里的三個月,可用鸕鶿捕魚,其余時間魚兒敏捷,速度快,鸕鶿無法捕捉,冬天里魚兒僵硬,鸕鶿才能捕魚,湖邊漁民劉來軍又個順口溜:“放鷹老頭你別愁,看看南邊柳樹頭”,柳樹落葉了,就可下湖用魚鷹捕魚了。不能捕魚的時節(jié),漁民常常要買很多的魚或別的肉給鸕鶿吃,現(xiàn)在駱馬湖政府十年進捕,更不能用鸕鶿捕魚,養(yǎng)鸕鶿只有虧本,現(xiàn)在養(yǎng)鸕鶿就象養(yǎng)寵物,就是為了好玩,為了讓鸕鶿能繼續(xù)存活下去。
2016年秋天到冬天,為了打擊駱馬湖與外縣交接處的非法采砂,湖管辦的執(zhí)法工作船??吭趶堈瑣u對周邊輻射,我們吃住在這條船上,有一跳板搭下來,我們休息時時常走下船來到島上走走看看,一叢叢蘆葦戴著溫暖的蘆葦花蕩來蕩去,周圍是漫天的湖水,水波蕩漾,水邊的沙地上立著一群悠閑的鸕鶿,這樣的場景你會感覺天地悠悠,心馳神往。走進可愛的鸕鶿,它們一點也不驚慌,就像家里養(yǎng)的雞鴨,鸕鶿和人成為了和諧的搭檔。我們也同這里的漁民朝夕和諧相處,留下珍貴的友誼,這個小島上有16家漁船,他們多為駱馬湖周邊的楊河灘、支口、上壩人。我們的到來給他們增加熱鬧,他們把捕來的野魚賣給我們,我們走到島上,走到他們的生活船上,靠山吃山,靠水吃水,漁民每天下湖捕魚,船上掛上漁網(wǎng),曬有魚干,漁民介紹:漁民胡小雙是個小伙子,但自幼隨父親胡長征在張宅島上居住捕魚,他從船艙里拿出幾枚古錢幣,有的古錢幣是康熙年間的,也有的是光緒年間的。胡小雙說,不久前他在小島上閑逛,看到波浪拍打小島的水邊,泥沙中露出幾枚古錢幣,便撿了起來十來枚,說明曾經(jīng)的張宅島的歷史深厚,也說明駱馬湖的歷史深厚。鸕鶿的歷史也是古老的,宿遷自古就有鸕鶿捕魚的傳統(tǒng)。
2021年9月,駱馬湖開始了為期十年的禁捕,張宅島的漁民雖然留戀張宅島,但還是顧全大局,都響應(yīng)政府的號召,含淚離湖上岸生活,另謀他業(yè)。那些鸕鶿又到了哪里去了呢?在六塘河的樹蔭下和大運河的河灣里,還可以看到幾只鸕鶿的佇立……
(供稿單位:宿遷市公安局宿城分局水警大隊)
【責編 李媛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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